军桥题书
作者:臧科
皖南事变的硝烟还没散尽,一批铁骨峥峥的新四军余部又聚首盐城,义旗重举,在这里重建军部,这让盐城军史留名,成为新四军重振雄风的一种永恒。
为纪念1941年1月20日军部重建这一光荣而伟大的日子,老区盐城人缅怀军史,修复了军部旧址泰山庙、兴建了新四军纪念馆、在市中心广场竖起了威武之师的英雄塑像……这些都是为“重建军部45周年的全国性纪念活动”而准备的。
一天,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个电话,一件重要“书事”摆到了我的面前。通向新四军纪念馆的“建军桥”即将竣工,这承载历史的桥名要书写勒石,嵌于桥栏。市长重视,明确由你承担此任,在三二日内写好,以便即日审定付刻。为军城献艺,责任第一。我接受了三字任务:动笔之前考虑到桥名榜书的雅俗共赏的公众性;形神兼备的书态美,三字跌宕的整体感,经过认真梳理之后,我构画了一个大体的腹稿。凝心聚力激情挥写,几经优化,出手了一份尚能满意的手稿。根据预约,在政府办通稿,各方六七人,秦兆桢市长主持,原以为会热议一番,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静观默察,大家似在欣赏,又似在发现,而后与会者啧啧有声,流露出满意的认可,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异议。市长更是兴致有加,脱口而出,“就这样,很好!”他的一锤敲定,算是达标通过。他匆匆离去,正当办公室同志收理字稿的时候,已将出门的市长,转头又问,老臧,还有谁字写得好的?我始料不及,即答,滨海的敦甫先生也写得好。那再通知他也写个来看看。办公室同志一头雾水,这里已经敲定,又要再来一个,该是如何作处啊!但市长丢下话来,就只有照办了。时过数日,李老的题书送达,我参于第二次通稿,敦甫先生也充分发挥,把三字写得庄重平实,没待大家多有议论,市长二次裁断:一句“也可以”,他又匆匆走人,留下了“两个姑娘嫁一家”的难题。办公室的同志犯了难,第一稿是“很好”,这第二稿又是个“也可以”,这定夺不明,两个姑娘到底是谁上轿啊?!他们一筹莫展。刻石在急,没有回旋余地,要为市长续下集,只有“自编自演”了,我开始口头“行文”:关于二者取一,这事我看就前文服从后文吧,敦甫先生年长优先,用李老的,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嘛!办公室的同志,对此有些愕然,这怎么行,是先找你写的,也是先定你的。这后来居上,有失公平。我说,这是自愿礼让,乐意而为。我的断然认定,也就算暂定下来。事隔两天,办公室又来电称“桥名书”的问题,他们反复考虑,决定尊重我的意见,桥名字用李老的,让我写个建桥单位,同时用在桥上,两家合壁,双馨共赢吧。
我深感,政府办事讲求方法,总是想考虑周全,要做的尽善尽美。事情算是圆满划上了句号。往事留痕,而后刻在桥上的一头三字桥名,另一头建桥单位,随着时间的推移,“两书分两头,翰墨记春秋”也便成了二十世纪的一回军城轶事。时过境迁,又到了创建年代,军桥拓建,装饰桥栏,昔日“建军桥”三个大字,再易陈毅手书,并以其夺目的金光璀灿,进入盐城人的眼帘,自此又揭开了“桥名书”新的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