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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长无间

经历半个世纪的文化苦旅,写就回首无憾的艺文生涯。且看似水流年,未知老之将至。一首名诗《有的人》有这样的诗句:“有的人年轻,他已经老了;有的人老了,他还年轻!”。这诗声,丝丝入扣的敲击着我的心窗。敢问日月星辰,我们离老境,到底能有多远?享受时代的恩赐,丈量的尺码已在应时变值,七十不稀,八十不老,现代人都这么认为。

老境决定于你的心境。诗言所称 “有的人老了,他还年轻!”这正是讲,好心境的年长者,根老弥壮,能得力返青么。特别是艺文界有艺痴颠狂的须眉大腕,被称“老顽童”,这就是老而年轻。是他们心境没有濒老的失落,是一种艺文养性的“返青态”,时下,卸职离岗的人,上上下下,周而复始。我与人海,有人涛声依旧,有的孤家寂寥,培育豁达和谐的心境,是每个渐近晚年的人焕发青春的生机活力。

平生和笔墨为伍,退后选择的是归隐书林。老境并未过早的眷顾我的这方天地,我反而把昔日通达四方的文气和人气带回家,书画诗文少长频临,送往迎来,已成“风景”。一股信息流、艺事潮,在其间流动不息。有的给我传告市井新事,有的给我带来书画信息,有人请我辨识古玩字画,也有人给我捎上录制的古乐新歌……。来的都是客,小坐、长谈、大笑。就这样,迎来朝霞,送走黄昏,我没有失落,也没有寂寞。到了晚间,我习惯地有每日一问:今天已过,成事几何?老伴总会自然接答:今天有几人来访,今天办了些什么事,你又写了多少字,作了什么文。日有所获,自会坦然入寝,偶有不足,又会徒然难眠。是退而无休,我每天都想做出实绩,每天都想开动思维,去应对年轻朋友睿智的挑战。因为他们来,大多都能带着青春的跃动,各别的所长和我交流切磋。一个貌不惊人的摄影家为海,一个稚气未消的诗人陶林,一个灵气十足的青年书秀列平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企管理论家邵雨等素有潜质的艺文新人,都是各怀创见,各有建树,竹兰居记留过他们的佳作名篇,真知灼见。既让我看到后生可畏的价值所在,更多的是他们这年龄层面的人,走近竹兰居,他们和我过从无间,少长相谐,让我感受的是朝晖晚霞相映红。他们说我观今鉴古、唯实唯真。我看他们是少年老成,才华横溢。可能也是,我的思维和他们接通了,看事物、谈艺文,产生同频共振。他们是我近交的主流人群,是新朋友。过去的同事旧交都已成了胡子朋友,固然情深谊厚,但城市大了,会面难,退后交往,渐趋淡化。因为艺缘和性情,却派生出忘年交的新生代。有了小朋友,未忘老朋友,都是竹兰居的“三千门客”。“聚天下贤士,扬竹兰仁风”,书画的、诗文的才艺俊彦,他们和我聚散从容,互补相长。会心的艺文雅集,已成希求。如是久违,心自不安,他们如此,我亦如此,我用一联以释情怀,“相见亦无事,不来每忆君”,说进了他们的深心。

见时,无异乎人在盐城,说天南海北,世处当代,开怀谈古论今,起居入事,不可或缺。老干新枝,焕发精神。老夫聊发少年狂,祗一笔在手,必将艺文进行到底!老也无妨,刘禹锡的秋词诗:“自古逢秋悲寂寥,我言秋日胜春朝,晴空一鹤排云上,便引诗情到碧霄。”我书挂文房,观照励己。

少长相携,何言老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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